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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房龄,已有四十年。红砖砌墙的楼表,南北走向的楼势,三单元三层 “>”形楼梯的设计,一层四户无厅无晾台的简单格局,足以彰显七十年代居民楼层的建筑风格。
楼房依然存在于学校的对面,只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显得灰土暗淡,陈旧不堪。它的存在似乎与现代前进的城市建设格格不入,时刻面临拆迁的危机。睹物思人,每每沿着街道走过这里,总会时不时抬眼望望那间三楼的窗户,想想那曾经居住的童年岁月。
白灰的墙面,并不光滑的水泥地面,未加任何装饰的两间房屋便是我童年居住的家。也许小时候并未受到太多的条框限制,墙面上留有许多我和姐姐拿笔涂鸦的字母和小图案的痕迹。在那个物质极度匮乏,没有电器化掌握的空间里,我们依然生活得快乐洒脱。一个小小的桔子似美味佳肴,一支冰棍香甜无比。盛暑有母亲执着的蒲扇,寒冬有一家四口围着煤炉烤红薯的相亲相拥。楼上楼下经常听到呼喊家人和左邻右舍相互交谈的声音,无非是些鸡毛蒜皮的琐事,却显得热闹异常,颇有些在大杂院居住的味道。
因为这里离小学校仅一街之隔,我五分钟就可以从家赶到学校。每天放学回家,拿出脖子上套绳的钥匙打开门锁,钻进屋里先把作业完成,然后就敲门招呼楼里的小朋友到楼下玩过家家、捉迷藏、丟沙包,跳皮筋等游戏。我们拿沙土当米,拿瓦片当碗,拿野菜当菜,细心“做饭”;我们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东躲西藏;我们自做沙包抓沙子;我们举着高高的手臂压着皮筋,用力地挑战身高的极限。甜蜜的笑容映红了脸庞,哈哈的笑声随风荡漾。想想那个时候精力真是充沛,手脚从不觉得累,中午从不睡觉的我们晚上都能玩到七八点钟,直到父母扯着嗓子喊回家吃饭,才极不情愿地走回家。
每层楼门前的通道都搭着简易的煤火灶具,堆放着大量的蜂窝煤和大白菜,把本不宽敞的通道堵住了半边。家家户户挤到楼道做饭的时候就听得筷子、碗、案板一顿乱揍,看得锅沿冒汽,烟蕴缭绕。穿过通道的时候须小心地钻过每家每户摆放的物品及杂物再绕过左邻右舍。每层长长的十八级楼梯台阶边的铁棍栏杆边是我们吃饭的好地方,因为断裂的长铁棍早已不知被谁拧成一个个平底的小圆圈,放上自家的饭碗特别合适,我们几个孩子沿着高低的楼梯或站或坐,吃着碗里的,看着他人的,你一勺子,我一筷子的,互相借鉴品尝自家的菜肴,嘻嘻哈哈的,开心又快乐。
楼前楼后低矮的小煤棚,长长的楼梯是我们健身运动的好“器材”。俗语说人高艺胆大,我们是人小胆大,现在让我们看起来都有些发憷,有太多危险,一人多高的煤棚房顶和楼层阶梯,当时的我们竟然都丝毫不加思考,互相喊着,排着队毫不犹豫地双臂用力一抬,一个个起身飞跃,比一比谁跳的快,谁跳的高,谁跳的远,玩得惊险又刺激。所幸的是该项运动没有被家长叫停,原因很简单,因为从来没有发生过伤员事故,一切都是在家长并不知晓的情况下进行的。
通往三层楼的顶层还有一个小通道口,踩着铁梯子,登上焊接的铁棍,钻出洞口,双手一扒道口边沿,起身一跃就上了楼顶。楼顶的四周围用红砖砌着半人高的小围墙,顶面沾满了沥青小石子。可别小看这个地方,因为三个单元的楼顶相通,面积很大,圈养鸡兔的人家大有人在。一有空,我们就拿着菜叶和粮食去看它们,喂它们。时间长了,自然很是亲近,小灰兔、小白兔见了我们丝毫不害怕,并不躲藏,安心地埋头吃食,我们顺便伸出小手摸摸它们的头,抚摸一下毛茸茸的软毛,轻呼着它们的小名,给它们说说话,心里舒服极了。暑假的晚上,更是我们的好时光。在楼顶趴在凉席上,微风习习,仰望满天星斗,听家长讲故事,背乘法口诀,拿出手电打牌下象棋,快乐叫喊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兴奋占据了整个头脑,一直延续到深夜。
春天来了,带来了新的生机和希望。门口的小燕子不知什么时候悄悄飞过来了。楼道房檐下已被它们选好了住址,决定就此安家。你看它们不辞辛苦,来来来回回衔着草棒叼着泥,一口一口精心搭建居住的房屋。建好的鸟巢像只精心编织的小筐子,牢牢地粘在了房檐墙脚边,不怕风吹雨打。每次站在这儿,看到它们飞来飞去,进进出出,心里真有说不出的高兴。可是有一天,邻居家的小男孩为了看看巢里是否有鸟蛋,硬拿着一条长竹竿去捅,结果鸟巢被捅出个大窟窿,鸟蛋也没有掉下来。我曾经痴痴地幻想它们或许会再建一个鸟巢,还在这里安家,但是这种现象迟迟没有发生,美丽的燕子从此再也没有飞来。
童年的记忆定格在老房子里,老房子里永远洋溢着春天的气息。有欢笑也有担忧,但是简单而又纯真,幼稚而又幸福。即使童年已过,天真的情怀仍如月光般触手可及。老房子的影像时常飘进我的梦里,带我重拾点滴的童年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