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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清明还有几天呢,我便开始着手准备。先去花店订购了一束白菊和两串泛着淡紫的串花,因为白色和紫色是最能代表思念的色彩。随后,又来到海边,拨开表面粗糙的颗粒,小心翼翼地收集起一捧细细的软软的沙子,该给母亲的香炉换换新了。接下来还要挑选一些精致的小点心和水果,母亲是极节俭的,她是三个孩子的母亲和三个孙子的祖母外婆,她把全部的爱都给了我们。最后,一定要记得捎上一杯散发着浓郁芬芳的茉莉花茶,母亲一生没有什么嗜好,唯独喜欢茉莉的芬芳,母亲说,那种香气是沁人心脾的……
母亲已经离开我们九年了,每年的清明,我都会到母亲的墓前跟她说说心里话,一如她在世的日子。
母亲三十五岁时才有的我,小时候的我乖巧又讨人喜欢,母亲对我更是疼爱有加。上小学时,家里还没有暖气,母亲总是早早地起床,拎着我的棉裤在炉子边烤,直到两条裤腿都被烘得烫烫的,便一路小跑到房间套在我的腿上,那种温暖永生难忘。
记忆中,母亲一天的生活总是周而复始,一成不变的。一大早,母亲便开始忙活一家人的早饭,待到我们兄妹三人背上书包出门后,母亲也到了上班的时间。中午短短的一个小时,母亲又要做饭又要收拾,连点休息的空儿都没有。到了晚上,母亲就会换着口味地为我们做美食了。母亲是极巧的,那个年头,冬天的市场除了白菜就是萝卜,每家都吃得厌厌的。可是母亲却是极细心的,她在夏天的时候,就买好了西红柿,切碎装入玻璃瓶上锅蒸熟,待凉透后,便放入冰箱冷冻起来。冬天来了,母亲经常会变戏法似的做出一锅色彩鲜艳、香味诱人的西红柿蛋汤来打发我们的馋虫,而我们也每每吃得肚儿滚圆,大呼过瘾。
后来,姐姐结婚了,有了可爱的外甥女,母亲也就又多了一项重任。小家伙在母亲的精心照料下一天天长大。记得那年冬天,姐姐姐夫要带女儿回爷爷奶奶家,母亲生怕冻坏了小家伙,竟连夜缝制出了一个斗篷。后来,这个斗篷像传家宝一样,依次穿在了小侄子和儿子的身上。直到现在,我还珍藏着。每次抚摸着它,我就好像看到了母亲亲手将儿子包裹在里面的情景。
再后来,母亲便生病了。躺在病床上,母亲其实是极希望我们经常回去看她的,但她知道我们都有自己的小家和工作,便对父亲千叮嘱万叮咛不要给我们打电话。每次回去,母亲总是拉着我们的手,说些小时候的趣事,而每次分离时,母亲嘴里一个劲催促我们快回吧,眼神里却分明流露出不舍。听父亲说,每次我们走后,母亲就会看着我们小时候的照片发呆。常听人说,人在即将离世时特别回忆以前的事情,现在回想起来,大概那会儿母亲就意识到将要远离我们了。
母亲走的那夜,我们兄妹三人一直守候在她老人家的身边。母亲终于还是闭上了眼睛,姐姐说:“咱们给妈磕个头吧。”我却一直哭昏过去,母亲走后大约半个小时,原本平静的窗外却突然刮起了一阵狂风,我想,那是母亲对我们的深深地不舍……
母亲走了,母亲的祭日却永久地印刻在我的脑海里,因为那天,恰巧是儿子的生日。老人说:“孩子,你妈是怕你忘了她啊!”
母亲啊,女儿怎敢忘记您的养育之恩呢?
又是一年清明,母亲,女儿想您!